摘要：加强法治乡村建设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推进全面依法治国的基础性工作，而推进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是法治乡村建设的重要抓手。从历史、价值、实践三个方面逻辑来看，乡村“法律明白人”的培养具有深刻意蕴。近年来，乡村“法律明白人”队伍建设成效显著，但在队伍结构、服务质效、制度健全等方面仍面临困境，因此，笔者从加强党的领导、抓好配备管理、推进改革创新、健全配套制度四个方面探析培养机制。

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的逻辑蕴涵

历史逻辑：中国共产党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有力探索

　　乡村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内容和基础保障，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实现离不开乡村治理的现代化。法治是国家治理实现现代化的重要标志，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离不开乡村治理法治化。从供给端来看，法律法规和制度建设日趋完善，特别是农业农村法律体系、以国家法律法规为依据的村规民约建设日益健全。从执行力来看，法律法规和制度的执行效能不断提高，村民的法治素养得以提升，尊法学法守法用法意识增强。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始终高度重视乡村治理法治化，在丰富的实践中不断探索乡村法治化的实现路径，经历了“政权下乡”“政社合一”“乡政村治”及“多元共治”四个阶段，是一个以法律为支撑追求乡村社会公正、有序与和谐的动态实践过程，进一步推动乡村治理现代化。乡村“法律明白人”的培养正是中国共产党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有力探索和具体举措。

价值逻辑：以人民为中心加快构建基层治理新格局的

题中之意

　　基层是社会治理的深厚基础和重要支撑，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构建基层社会治理新格局，是加强和创新基层社会治理的长远之计和固本之策。创新实施“法律明白人”培养工程，培养“法律明白人”，做学法带头人、守法示范者、护法引领者和法律传播者，充分发挥“法律明白人”法律种子的作用，要求“法律明白人”履行“法治宣传、权益维护、纠纷化解、参与治理”四项职责任务，明确他们运用法律知识引领联系服务群众的职能定位，带领广大群众尊法、学法、守法、用法，帮助协调解决邻里纠纷、家庭矛盾，有序参与基层社会治理、基层公共事务和公益事业，在共建共治共享中彰显担当和作为。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既是群众参与法治建设、提升法治素养的重要载体，也是引领、联系、动员群众参与社会治理的有效途径，有利于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持续提升群众的幸福感、获得感和安全感，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加快构建基层治理新格局的题中之意。

实践逻辑: 深化法治乡村建设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

现实需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必须充分发挥法治对乡村振兴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保障作用，加强乡村法律人才队伍建设、推进乡村法治宣传教育、构建完备的乡村法律服务体系，抓牢抓实法治乡村建设，补齐乡村治理的法治短板，让乡村既充满活力又和谐有序。“法律明白人”是法治乡村建设的重要抓手，通过“身边人影响身边人，身边人带动身边人”，充分发挥他们在法治宣传、权益维护、纠纷化解、参与治理的示范引领作用。伴随“法律明白人”培养工程的深入开展，基本形成了一支作用发挥明显的工作队伍，切实提高社会治理的法治化水平，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推动法治乡村建设储备了良好的基层法治人才。

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的现实困境

　　近年来，立足于法治中国、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推动乡村治理现代化，我国大力实施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工程，通过分层次分步骤遴选、培养“法律明白人”，目前，全国已培养“法律明白人”420万余名，基本实现每个行政村都有一名以上“法律明白人”，尊法学法守法用法在基层治理中蔚然成风，但在研究中也发现了当前工作中面临的现实困境。

队伍结构有待优化

　　一是队伍成员来源相对单一。当前队伍主体构成仍是村干部，致富能手、行业骨干和热心公益事业的村民占比不高，而且多是村“两委”推荐，村民自荐偏少。二是队伍结构不够均衡。从年龄构成来看，青年成员占比不高，在学习热情、身体素质、接受新事物解决新问题等方面都存在困难。从性别构成来看，女性比例相对较低，而在关于家庭婚姻、子女抚育等问题中，更多需要发挥女性情感细腻、沟通力强、家庭和社会经验丰富的优势，参与化解婚姻家庭纠纷。三是队伍成员法律综合素养需要提升。乡村“法律明白人”大部分没有法律专业背景，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法律理论体系学习，在面对基层治理中出现的矛盾问题，运用法律思维开展工作的能力不足，整个队伍的法律综合素养需要提升。

服务质效有待提升

　　一是服务知晓度不够。“法律明白人”承担着法治宣传、权益维护、纠纷化解、参与治理等职责任务，但是实际走访中，多数农户对其职责任务不够了解，主动了解法律、参与“法律明白人”普法的热情不足，导致“法律明白人”服务基层治理的知晓度不高。二是服务供需匹配度不够。在当前“法律明白人”提供的普法宣传中，不少是自上而下要求开展的普法专题，一些专题理论性较强，与村民的日常诉求联系不紧密，一定程度上存在供需不匹配的情况。三是服务的积极性不高。村民参与服务的积极性相对较低，“法律明白人”在村中开展普法工作的难度较大，民众自觉参与度不高。同时，“法律明白人”队伍中的村干部们本身工作任务繁重，精力有限，其他人员由于大多是自愿、无偿提供服务，整体服务的积极性有待进一步提升。

配套机制有待健全

　　一是有效激励机制欠缺。虽然中央宣传部等六部门联合发布的《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工作规范(试行)》指出，担任“法律明白人”属于志愿服务，有条件的地区可结合当地实际，给“法律明白人”发放一定的工作津贴。但在实际基层落实中，“法律明白人”基本都是无偿参与，缺乏必要的保障，难以调动队伍长久地投入服务中。二是合理考核机制缺乏。在基层推进中，大量的工作都是地方司法部门在负责，虽将“法律明白人”培养纳入了目标考核，但所占比重低，无法引起乡镇重视，抓工作的力度不够，其他部门未与其形成合力。同时，对“法律明白人”队伍的考核也不够细化。三是常态培训机制不足。虽然从中央到地方都不同程度开展了培训，但是总体来看，培训的覆盖面、针对性和创新性都有待提升，常态化的培训机制仍需完善。现有的培训模式主要还是以传统理论讲授为主，结合队伍人员构成的特点，采取形式多样、灵活便捷的常态化培训仍然不足。

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机制探析

　　针对当前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面临的困境，本文坚持问题导向，通过深入分析并结合本地实际，借鉴先发地区特色做法，提出以下优化路径的建议。

加强党的领导，推动形成合力

　　“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各级党委和政府要切实履行法治建设第一责任人职责，加强党对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的全面领导，统筹各方力量，层层传导压力，推进工作落实。第一，提高认识，从政治的高度深刻认识加强队伍建设的紧迫性和重要性，自觉肩负主体责任，召开专门会议研究队伍建设，细化任务分工，明确责任单位，落实责任到人;第二，加强统筹，把“法律明白人”培养工作纳入法治社会建设和乡村振兴总体规划，作为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工作的重要内容，及时研究解决工作中的重大问题。第三，强化协同，要进一步夯实责任，落实部门各负其责的责任机制，将“法律明白人”培养工作列入乡村人才振兴工作联席会议制度研究事项，定期组织研究。县级人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门负责牵头抓总，县级人民政府民政、农业农村、乡村振兴等部门要依据职责积极推动。相关司法、执法部门和群团组织按照“谁执法谁普法”普法责任制要求，结合各自职能积极参与“法律明白人”培养工作。

抓好配备管理，配齐建强队伍

　　数量上的保证是基础工作，也是建好队伍的前提，既要抓好现有队伍的日常管理，又要立足实际，拓宽队伍的来源渠道，切实选优配强队伍。

　　1.摸清家底，建好人才库

　　司法行政部门要重视并建立“法律明白人”人才库，系统梳理和统计现有“法律明白人”的年龄、政治面貌、学历、专业、职务、工作业绩等基本情况，建好人才库，整体把握队伍结构，加强档案台账管理，掌握基本盘。对培养工程全过程形成的档案，包括进度、成果、问题等进行科学记录和管理。

　　2.拓宽来源，提高专业性

　　针对现有队伍法律综合素养不高的现状，各级政府要开拓思路，加强布局，架起桥梁，宣传引导高校法律专业学生积极参与到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建设中，可探索将此项工作纳入专项计划，加强政校合作，共同打造“乡村法治明白人”订单班、定向班，加强政策扶持，建立高校法律类毕业生服务基层激励机制，使法律类毕业生扎根基层“留的下”。

　　3.注重引导，加强日常管理

　　一方面，司法部门要加强与村“两委”协同，及时沟通交流，切实掌握“法律明白人”深入基层开展服务的具体情况。要实行动态管理，提高服务积极性。另一方面，要积极拓展活动载体，推进“法律明白人”培养工程向社区、园区延伸，优化队伍构成。例如，安徽省黄山市建立巾帼“法律明白人”队伍，黑龙江省司法厅在黑龙江省打造物业行业“法律明白人”培养工作的试点单位。面向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开展普法宣传，可尝试打造“老兵法律明白人”“网络主播法律明白人”“快递小哥法律明白人”等特色队伍。

推进改革创新，提高服务质效

　　针对当前“法律明白人”服务质效不高的问题，要积极开拓思路，推进改革创新。

　　1.加强载体建设，提高知晓度

　　一方面，积极打造“法律明白人”示范带头人品牌工作室，为“法律明白人”常态化组织法治实践提供场所保障，进一步提升群众对于队伍的认知度。另一方面，坚持纵向深入，用好现有的新时代文明实践站、村便民服务点等，设立常态化的工作岗，从而保障“法律明白人”定期开展法治宣传、调解矛盾纠纷等。

　　2.加强走访调研，提升匹配度

　　一方面，要加强前期调研，深入村民中，切实了解、收集百姓对于法律服务、乡村基层治理急难愁盼问题的需求，建立需求库，根据需求选配适合的“法律明白人”开展针对性服务。另一方面，加强对服务的意见反馈，巩固好的经验，同时，针对存在的服务不足，提出进一步优化的方案，以系统思维推进“法律明白人”队伍建设。

　　3.加强方式创新，强化服务力

　　继续落实好“1名村(居)法律顾问+N名法律明白人”行动，把二者的专业优势和乡土优势结合起来，以“1+N”行动为抓手，助力基层主动创稳提质增效。同时，鼓励引导“法律明白人”结合自身优势，创新服务方式。例如，合肥市蜀山区南岗镇“法律明白人”夏国良就结合自身作为安徽大鼓非遗传承人的优势，通过大鼓书打快板，为村民们“播撒”法律知识，深受民众欢迎。

健全配套机制，提高岗位认同

　　乡村“法律明白人”的培养离不开有效机制来发挥其作用，从而增强队伍的工作效能并提高岗位认同。

　　1.优化培训体系，提高培训实效

　　一方面，要提高培训的覆盖面，通过分层次、分领域，开展示范培训、轮训、专题培训等，推动培训常态化。精心设置课程，优化教师安排。同时，结合每年度民法典宣传月、宪法宣传周等重要时间节点，开展主题培训，提高培训精准度。另一方面，要坚持示范引领，积极打造培训基地，建强师资队伍，加大“法律明白人”网络培训学校建设力度。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开展以案释法活动，录制微视频课程，以进一步丰富网络培训资料库。

　　2.健全激励机制，提高内驱力

　　一方面，要通过专项预算保障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的经费支撑，给予参与服务的人员一定的工作津贴;另一方面，建立表彰机制，提升表彰的级别。以党委和政府的名义举办表彰活动，创新表彰形式，评选并表彰年度杰出人物，树立优秀先进典型，并通过学习强国、司法系统公众号等平台进行线上宣传。对于表现突出的“法律明白人”，在人才选拔过程中应予以支持，如在后备干部、普法先进等荣誉评选方面。

　　3.建立评价机制，提高约束力

　　建立合理有效的评价标准，重视日常管理与评价，结合工作档案查阅、定期走访调研等方式，全面掌握“法律明白人”工作情况，开展年度自评和考核，建立退出机制。对存在不认真履职情况的，要及时开展沟通交流，若确实不适宜担任“法律明白人”的，可以开展及时清退;对能力突出、表现优异、深受群众喜爱的，按相关规定给予表扬。通过建立评价机制，形成一定的约束力，推动队伍健康长效发展。

　　本文为2024年度安徽省高校科学研究项目人文社科类“乡村振兴战略下安徽省乡村‘法律明白人’培养机制研究”(2024AH05216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终审：魏文源

　　监审：罗学茹

　　编校：李晓亚

　　网络：吴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