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推进乡村全面振兴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文章分析了乡村产业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研究了新质生产力视角下的乡村产业发展关键路径，给出了党建引领、政策引导、深化改革、深化治理等方面的政策建议，为相关研究和实践提供了借鉴和参考。

乡村振兴的政策跃迁

　　乡村振兴战略经历了从“乡村振兴”到“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再到“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政策跃迁。2023年，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坚持不懈夯实农业基础，推进乡村全面振兴”。这为我国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重要指引。

　　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在广度上覆盖“全面”乡村，在深度上振兴乡村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党的建设水平的“全面”内容，在主体上人员要“全面”参与，要举全党全社会之力推动乡村振兴。从政策文件指向来看，乡村全面振兴的基础和关键落在产业兴旺上，如此才能带动乡村经济提升，促进农民增收，实现乡村社会事业全面进步。探索乡村产业发展关键路径，对实施乡村全面振兴具有重要意义。

乡村振兴的研究现状

　　分析知网中检索的“乡村振兴”研究成果可知，2017年之后该领域研究文献的数量增长很快，这一时间趋势高度重合了党中央提出乡村振兴战略的时间路线图。已有文献内容显示，研究乡村振兴主要从理论研究、政策策略研究、乡村治理研究、产业发展(如乡村旅游等)研究、乡村文化传承研究及乡村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展开。这些丰硕的研究成果为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

乡村振兴理论与实践探索

　　已有文献认为，支撑乡村振兴的理论有赋权理论、生命周期理论、内生发展理论、集体行动理论等。同时，已有文献涉及的研究方法包括田野调查法、问卷调查法、文献计量、文本分析等。从研究地域来看，涉及浙江省、江西省等。从研究维度来看，现有文献主要从影响因素、实现路径、互动关系、动力机制等方面展开。

乡村振兴政策与发展策略

　　钱再见等(2019)提出新乡贤是助力乡村振兴的重要人才。陈文胜和李珊珊(2022)则讨论了要注重区域差异来创新不均衡发展条件下的多元振兴路径。

乡村振兴与乡村治理

　　现有研究同样关注乡村振兴背景下的乡村治理与社会组织，如张志胜(2020)提出的政府主导、农民主体、地方企业和非政府组织参与及乡村社区参与的“多元共治”模式，可以作为乡村生态环境治理的创新模式。

乡村振兴与产业发展

　　周立等(2018)提出要发挥六次产业中的加法和乘法效应，创新乡村产业供给。王博和王亚华(2022)从县域层面着手，提出了第一路径就是高质量发展乡村产业。朱成晨等(2019)建议推行“六联动”运行模式，以产业助村，实现职业教育精准对接乡村。此外，乡村旅游产业的兴起直接推动了乡村振兴。陆林等(2019)构建了乡村旅游引导乡村振兴框架。李志龙(2019)以湖南省凤凰县为例实证了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系统之间的耦合机制与协调发展问题。

乡村振兴与文化传承

　　王丽娜和郝浩(2022)研究了乡村振兴战略下湘南古戏台的装饰艺术保护与传承问题。吴少伟和郭星星(2024)深入分析了乡村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问题，认为可以通过数字赋能推动乡村全面振兴。

乡村振兴与生态文明建设

　　文丰安(2022)认为乡村振兴战略下农业生态治理是重要的内容，必须审视地方片面追求经济增长、基层环保部门执法缺位、部分农民环境意识淡薄等问题，并由此提出了对应的现代化路径。朱江(2023)以美丽乡村建设为背景，提出乡村景观规划必须结合生态文明理念，着力打造自然宜居的乡村生活环境。

研究述评

　　总的来说，已有文献推进了乡村振兴领域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政策的跃迁及形势的变化，乡村振兴研究仍然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可选择的研究理论还包括协同治理理论、共生理论、空间理论等，研究方法可拓展到扎根理论、聚类分析等。同时，鉴于我国乡村空间分布广、地理特征和人文特征各异，个案研究更具有政策参考性。

乡村产业发展现状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日益重视“三农”工作，乡村振兴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乡村产业得到了长足发展，产业体系日益完善，产业结构不断优化。

乡村产业体系日益完善

　　从单一产业向产业链条延伸是乡村产业体系日趋完善的体现。这不仅提高了农业产值，优化了乡村资源配置，提高了农业劳动生产率，增加了农民收入，更进一步实现了农业可持续发展。数据显示，我国农业产值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逐年上升。以2013年至2023年为例，我国农业产值从4.89万亿元增长到8.71万亿元，年均增长5.95%，这表明农业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柱。

乡村产业结构不断优化

　　我国乡村产业结构不断优化，主要体现在乡村第二、三产业产值比重逐年上升，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的种植比例趋于合理。产业链条逐渐延伸，从传统的种植养殖环节拓展到农产品加工、销售、物流等环节。农业科技创新能力显著提升，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如家庭农场、合作社等得到快速发展。这表明乡村产业结构正朝着优化方向发展。从现实上看，各乡村在产业结构调整中纷纷发展特色产业、优势产业，在产业结构调整中逐步形成了分工合理、优势互补的产业发展格局。

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态势良好

　　近年来，在中央和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和市场的积极需求“双驱动”下，我国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态势良好，成效显著。例如，《关于推进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等政策实实在在推动了乡村产业转型升级。国家统计局认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推动了乡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农业产业链条和多功能性得到延伸拓展。不仅如此，各地还探索出一批成功的乡村产业融合模式，获得了大量的融合经验。例如，山东省寿光市将农业与制造业相结合，发展设施农业，实现了农业产业的升级和转型。

乡村新兴产业不断涌现

　　在市场竞争的作用和政策引导下，乡村地区多元化产业转型取得一定成就，并逐渐涌现出具有地方特色和竞争优势的新兴产业，成为发展的重要引擎。乡村旅游、特色种植、农产品加工业等新兴产业，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以乡村旅游为例，2023年末，我国休闲农业收入达到8 400亿元，接待游客规模增长了14.55%，超30亿人次。乡村旅游在助力乡村经济增长、农民就业与增收方面显示了强劲的推动力，还为乡村治理、文化传承、农民素质提升、企业下乡等多个方面提供了很好的契机。

新质生产力视角下乡村产业发展问题与关键路径

　　在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及提出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两大背景下，关注新质生产力和乡村产业发展的关系成为必然。新质生产力将成为推动乡村产业发展的重要动力。

新质生产力的理论内涵与特征

　　新质生产力跳出数量扩张的旧范式，更加注重提升生产力的质量，强调技术进步、管理创新、人力资源开发等多方面的综合发展。其特征主要体现在技术驱动、创新驱动、人力资源优势、可持续发展等方面，能显著提升农产品生产或加工质量，或提高其生产效率从而降低生产成本，激发乡村产业活力，提升其竞争力。还可协调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推动绿色农业、生态农业等可持续发展模式，实现乡村产业的长期稳定发展。

新质生产力视角下乡村产业发展的问题

　　1.产业结构总体上仍显单一

　　近年来，尽管我国乡村产业结构有所优化，但总体上来看乡村产业结构仍显单一。传统种植养殖农业、林业等主导产业依赖度高。产业链条不完善，产品深加工程度低、增值能力不高，尤其是在初级农产品生产和销售领域更为明显。科技创新能力不强、市场竞争力较弱，导致其抗自然风险和市场能力较弱。同时，存在资金、技术、人才等资源配置局限。上下游产业整合和协同缺乏，产业链和价值链不完善，限制了产业的发展潜力和盈利能力。

　　2.生产方式以传统为主

　　大部分乡村产业采取了传统的生产方式，依赖人力畜力、直接利用自然资源的方式，规模小、占地小、土地分散、人力资源匮乏、科技创新不足，缺乏深加工和价值链延伸的产品，销售方式也以本地市场或直接销售给消费者的传统方式为主，导致其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难以满足现代市场的需求。

　　3.市场体系难以短期内完善

　　乡村产业的外围环境导致其市场体系难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完善的体系。市场信息获取存在劣势，信息不对称局限较大，导致产销脱节现象成为常态，农民难以根据市场需求调整生产和经营策略。乡村物流配送体系相对城镇来说还比较滞后，增加了运输成本。受产品单一、地域广阔及运输等因素影响，产品的销售渠道也极其有限，产品的市场化、多元化程度不高。

　　4.人才流失严重的现象依然存在

　　乡村地区的经济、教育、医疗等资源相对短缺，导致乡村产业所需要的优秀人才外流。乡村产业结构单一导致农民不仅收入总量不高，还易波动不稳定，严重影响农民的抗风险能力，加剧了青壮年劳动力流失。同时，外部条件限制了技能人才培养及人才引进，人才激励机制也难以形成闭环，这些都是引起乡村产业人才缺乏的因素。

　　5.生态环境问题容易被忽视

　　乡村产业发展的过程容易陷入唯经济发展至上的困境，往往忽视了保护生态环境。尤其是单一的产业结构可能对当地的自然资源过度索取，导致过度开发和污染问题较为严重，还有可能导致生态系统的退化和生物多样性的丧失等。这不仅影响了乡村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还对当地居民的生活质量造成负面影响。

新质生产力视角下乡村产业发展关键路径研究

　　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要强化科技和改革双轮驱动，推进乡村全面振兴。

　　1.提升乡村产业创新能力

　　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即为科技创新。提升乡村产业创新能力是推动乡村产业发展的重要动力。相关统计数据显示，我国乡村产业的研发投入占比远低于城市或全社会研发投入占比，表明乡村产业在创新能力上存在较大提升空间。为了提升乡村产业创新能力，需要加大对乡村产业研发的投入力度，提高科技创新对乡村产业的支撑作用。同时，要加强乡村产业知识产权保护，激发企业创新活力。

　　2.优化乡村产业结构

　　我国乡村数量众多、资源丰富多样，各自具有独特的发展优势。通过产业结构调整，各乡村能够结合自己的特点，发展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从而提高乡村经济的整体竞争力。乡村产业结构优化还有助于缓解乡村劳动力就业压力，将更多的农民从传统农业中解放出来，转向第二、三产业，既增加了就业机会，还有助于提高公共收入水平和农民生活质量。要积极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延长产业链，提高产品附加值。要加快乡村服务业发展，推动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助力乡村产业转型升级，实现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

　　3.推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

　　乡村产业发展呈现融合发展的新趋势。要加强农业科技投入，推动现代化农业技术在乡村产业发展中的应用，加强农业科技成果的推广转化。要整合乡村产业的上下游资源，优化产业链前后端，以提高产业链整体上的附加值。要推动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尤其是第二、三产业下乡，积极发展农业制造业、农业服务业，为乡村产业提供新的增长点。要加强乡村相关人才培养，提高乡村产业发展所需人才的综合素质。要加强乡村产业政策引导，培育乡村产业新业态，如乡村电商、农业物联网等。同时，要加强乡村产业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

　　4.发挥新兴产业引领作用

　　新兴产业在乡村产业发展中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在新质生产力视角下，发挥新兴产业在乡村产业发展中的引领作用，必须积极推动技术创新与扩散，要强化以技术创新、管理创新为核心的创新引领，鼓励产学研用结合，推动新技术、新产品研发及新业态扩散。要想办法推动农业产业的集约化经营，构建现代化产业链体系，强化各环节的协同效应。要促进城镇与乡村的良性互动，为乡村新兴产业发展提供市场、技术、人力支持。要进一步加大对新兴产业的资金补贴、税收优惠、金融惠农等政策支持力度，以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尤其是在土地政策和制度方面，要深入乡村依据实际情况制定并推动实施。

　　5.加强乡村产业人才队伍建设

　　乡村产业人才队伍是乡村产业发展的重要支撑。要打造乡村人才集聚平台，建立类似农业科创园、农业双创孵化基地等形式，为入乡的人才提供创新、创业的空间和机会。要优化改造生活环境、工作环境，治理生活污染，提高基础设施质量等，吸引更多人才留在乡村、发展乡村产业。要出台合理的薪酬机制为乡村人才聘、留、用、升提供体制机制上的保障。要培训人才，以技能培训、职业教育、其他继续教育等多种方式，加强技术、法律、金融、商贸等方面的专业性培训，积极柔性引进高层次、高素质的人才，为乡村产业注入新鲜血液。

　　总之，在新质生产力视角下，我国乡村产业发展关键路径在于提升创新能力、优化产业结构、推动产业融合发展、发挥新兴产业引领作用以及加强人才队伍建设。只有紧紧围绕这些关键路径，才能推动我国乡村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

新质生产力视角下乡村产业发展政策建议

　　为更好地发展乡村产业，推动乡村全面振兴，政府应当以更主动的作为、更务实的作风践行新质生产力思想，采用更为适宜的政策主导乡村产业的发展。

　　1.强化党建引领高度，建设更坚强的乡村产业发展方阵

　　乡村党建引领作用是保证乡村产业发展方向正确、底色不变的前提。要强化乡村基层党组织建设，提升党组织凝聚力和战斗力，确保其在乡村振兴中发挥核心领导作用;要持续不断提升乡村党员的综合素质，提高其政治觉悟、业务能力，在发展经济、科技创新、应对风险、组织协调等方面发挥先锋模范作用;要不懈地推动乡村党风廉政建设，全员共建风清气正的优良发展环境，坚决反对和防止乡村腐败问题及不良作风问题。

　　2.加大政策支持力度，营造更优质的乡村产业发展环境

　　理论和实践证明，政府对农业和乡村产业的发展的高度重视、不断加大对农业的投入、实施的一系列支农惠农政策等，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乡村产业的发展。政府应进一步加大包括但不局限于财政支持、税收支持、金融支持、土地政策、人才支持等多方面、多层次的政策支持力度，为乡村产业的发展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

　　3.深化乡村改革程度，释放更鲜活的乡村产业发展潜力

　　乡村深化改革是推动乡村产业发展的重要手段。政府应深化乡村改革，如完善乡村土地制度，推动土地合理流转和利用;完善产权制度，做好土地确权及其他资产确权工作，保障农民权益;继续做好乡村金融改革，持续优化金融服务，尤其是要提高乡村金融服务的覆盖面和满意度，为乡村产业发展提供充足且高效的金融支持;继续做强乡村公共服务改革，在乡村教育、医疗、养老等多个公共服务领域发力，改善乡村生活和工作环境。

　　4.拓宽乡村治理广度，提升更显著的乡村产业发展效能

　　必须加强乡村振兴和乡村产业发展方面的现代化治理体系建设和治理能力提升。要构建以党组织为核心，政府、企业、集体、社会组织、家庭、农民等多方参与的乡村治理体系进行协同治理，充分发挥多元治理主体的合力作用。要以传统治理为基础，继续深化乡村经济、社会事务、民生改善、文化传承、乡村生态文明建设等多领域的治理，尤其要注重可持续发展，保护生态环境，修复生态损伤，提升发展整体质量。要充分运用“大智移云”等新一代信息化技术手段，尤其是加强乡村大数据的运用，创新治理手段，提高乡村治理水平和精细度。

　　本文是2023年度茂名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青年项目“茂名市乡村振兴的关键任务与实现路径研究”(编号：29)研究成果。

　　编校：侯欣怡

　　网络：吴飞飞

　　监审：苏子君

　　终审：魏文源